女孩的身体，被活生生的塞进一个不足十厘米的缝隙。
她的全身骨骼都碎裂变形。
但她却在两年前预知并写下了杀死自己的凶手。
「是爸爸杀死了我。」
01
深夜，我在值班时，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
「警察，我的老公杀死了我的女儿！」
女人凄厉的尖叫道。
挂断电话后，我急匆匆的赶往了女人所说的地址。
我们这儿是山区，当天值班的民警只有我一个人。
女人的家门没关，虚掩着一条缝隙。
里面很黑，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我小心谨慎的推开了门。
扑鼻的血腥味呛的我皱起了眉头。
我感觉脚上湿乎乎的，像是踩到了什么液体。
借着外头的月光往下一看，地上全是血。
难怪血腥味这么重。
按照这个出血量，这人肯定活不成了。
我的心一沉。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里头传来了男女的争吵声。
「林晓玲？」我喊出了女人的名字。
房间里的女人猛地转过头。
女人的脸长得很奇怪。
有一种又老又年轻的感觉。
她的五官长得很年轻，但是皮肤却松弛的厉害。
女人的眼睛睁的很大，看见我的一瞬间，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来。
她的双手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臂。
「警察，我的女儿被我老公杀死了。」
我的手被她抓得有点疼。
我目光转向了站在一边沉默着的男人。
这应该就是女人的丈夫。
他看着我，露出一个凄惨又无奈的笑。
「我没有杀死我的女儿。」
「带我去看看她的尸体。」我说道。
女人哭的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在厨房里。」
我走到了厨房。
厨房的地上也全是血。
灶台上，水龙头上，都是零星喷溅的血迹。
一个人的出血量竟然能大到如此地步。
我很快看见了女孩的尸体。
她的尸体是在冰箱和墙之间的缝隙里。
一个不足十厘米的缝隙。
如此狭小的缝隙，却塞进去一个女孩。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女孩拖了出来。
看到女孩尸体的一瞬间，我胃里泛起一股强烈的恶心。
我去年才刚从警校毕业，就被分配到这儿。
平时接到的案子都是邻里的吵闹和纠纷。
我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处理得了了。
我立刻申请了警队支援。
很快我的队长宋队，带着人赶到了现场。
法医把尸体拖了出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尸体。
女孩的尸体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她全身软绵绵，骨头近乎碎裂变形。
像是捞出来一个血人一般。
我很难想象，这要有多凶残，才会如此对待一个年幼的女孩。
有几个和我一样年轻的警察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宋队比我们要冷静很多。
他把夫妻俩都带到了警局审问。
宋队拍了拍我的肩膀，「季湘，虽然你是个女孩子，但我一直很欣赏你，这次审问，就交给你了。」
我点了点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走进了审讯室。
首先，我审的是这位妻子林晓玲。
02
「林晓玲，我需要你把事情所有的经过都告诉我。」
我递给她一杯水。
女人低垂着头，没有喝，声音嘶哑的说道：
「我最近一直失眠，只要听到一点声音，就会醒过来。
但是今晚，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睡得很沉。
我怀疑，是我的老公给我吃了安眠药。
十二点左右，我突然就醒了。
我走到客厅，地上全是血。
我很害怕，喊着老公和女儿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我。
客厅很黑，只有厨房那儿亮着光。
我看见女儿的身体被塞在缝隙里，她的脸部被挤压到变形。
但是她的头依然在艰难的转动。
我被吓坏了。
等我反应过来，我连忙去拉女儿。
可我根本拉不出来。
我崩溃的大哭。
女儿的眼珠转到了我这边。
她的眼睛瞪的很大，喉咙里发出哧哧的声音。
我感觉到她是在极力的看向我身后。
我扭过头，我的老公就站在那儿。」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她。
「也就是说，你没有亲眼看见你的女儿被你老公杀死？你仅仅是通过这一点判断你的老公是杀人凶手？」
林晓玲情绪激动，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看着我。
「当然不是。」
「两年前，我就知道了，不过当时我没有引起重视。」
女人扯开一个古怪的笑容。
「两年前？」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应该听说过时空胶囊吧？在土里埋下，过个十来年再挖出来。」
「这是我女儿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那天，我的女儿兴致冲冲的在纸上写了什么，塞进了铁盒里。
我好奇的问女儿写了什么。
女儿神秘兮兮的看着我，「秘密。」
铁盒是我老公埋的。
但是，我其实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母亲。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错的，是病态的。
但当天晚上，我还是没忍住，把铁盒从土里挖了出来。
这个事情是我一个人偷偷进行的。
因为我知道，我老公肯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我打开了铁盒，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
是爸爸杀死了我。」
03
说到这里，林晓玲的脸皮颤动了起来。
「你是说，你的女儿在两年前就预知了自己的死亡，并写下了凶手？」
我难以相信林晓玲的话。
按照她女儿现在的年龄推算，两年前，她不过只有九岁而已。
一个九岁的孩子如果察觉到了父亲想要杀死自己，一定会向母亲求助。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写进了时空胶囊里。
这并不合理。
「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女儿的一个恶作剧？现在的孩子们，通常都早熟又喜欢看各种电视剧。」我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当时我看到纸条的第一反应，是和你一样的。
虽然我心里很清楚女儿从来不会乱说话，但我还是认定了女儿在恶作剧。
因为我的老公，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
看你的样子，是从城里长大的吧？
但我们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
这里条件很差，我老公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就是为了给女儿更好的成长条件。
很多人都笑他是个女儿奴。
我根本就没有怀疑到他头上。
我正准备将纸条重新放回去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我的老公，就站在我身后。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你吓死我了。」
我虚惊一场，还以为是女儿发现了我偷偷挖出了胶囊。
老公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
那种笑容很奇怪。
他的嘴角在极力的往上扬。
眼睛睁的很大。
「纸条上写了什么呢，老婆？」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那时，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没有和他说实话。
我告诉他，纸条上写的是希望一家人永远快乐。」
林晓玲说道这，咳嗽了几声，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
「喝点水吧。」我说道。
林晓玲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次她没有拒绝我，端起水一饮而尽。
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宋队的信息。
他告诉我，法医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
我示意林晓玲稍等一会儿。
我跟着宋队来到了外面。
宋队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季湘，这具尸体很奇怪。」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宋队说的奇怪到底是什么意思。
「尸体上目前完好的皮肤处，并没有检测出任何人的指纹以及皮肤组织。」
「但最奇怪的是，尸体的手和脚是相反的。」
「你见过，手和脚相反的人吗？」
宋队看着我，表情凝重的说道。
04
我的大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手和脚相反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你过来跟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们来到了存放尸体的房间。
女孩的尸体被暂时存放在这儿。
我忍住不适感，仔细盯着尸体看。
这一下，我浑身毛骨悚然。
之前把女孩拖出来的时候，我由于过于紧张，并没有察觉出女孩身体的异样之处。
强烈的白炽灯照射在女孩的身体上。
她原本手的位置，长着脚。
而且她的脚趾极其长，是正常人类的两倍长。
正如宋队所说，女孩的手和脚是相反的。
这是一个畸形人。
我的喉咙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一个猜测在我心中浮现。
因为女儿的畸形，所以她的父亲杀死了她。
但是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都表明是男人杀了自己的女儿。
突然，天花板的白炽灯闪烁了一下。
啪嗒一声。
是开关被人按下的声音。
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谁！」宋队厉声喊道。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后有强烈的注视感。
我猛地转过头。
两张面无表情的脸贴在我们身后。
林晓玲的鼻尖都快要碰上我的鼻尖了。
「你们做什么！」我大声喊道。
林晓玲脸上扯开一个僵硬的微笑。
「警察，我只是想来看一下我的女儿。」
宋队走过去开了灯。
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林晓玲看见女儿的一瞬间，就冲了过去。
她哭的极其绝望。
「囡囡，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我盯着女孩的尸体，心里却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我分明记得之前尸体的手的位置是摆放在靠左边的位置的。
但现在女孩的两只手臂却放在了最右侧。
我后背泛起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夫妻俩人很快被带回了审讯室。
宋队点上了一根烟，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季湘，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怪。」
我也知道这案子很奇怪。
「季湘，我说的不仅仅是这个案子，而是这对夫妻。」
他好看的脸此刻表情有些晦暗。
「刚刚灯关了的时候，你能清晰的看见那对夫妻的脸对吧？」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宋队的意思之后，脚底升起一股冷意。
刚刚房间内完全是一片黑暗的。
我甚至看不清旁边宋队的身影。
但是却能非常清晰的看见林晓玲夫妻俩的脸。
就仿佛，他们的脸，自带光效一般。
05
前二十多年，我都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但此刻，我却开始产生一种怀疑。
这件事，的确有些怪。
怪的不仅仅是这个案子，甚至包括夫妻俩人，都很奇怪。
「林晓玲是怎么说的？」宋队问道。
我把目前从林晓玲那里得知的信息跟宋队复述了一遍。
宋队皱了皱眉毛。
「林晓玲先放一放，先听听她老公怎么说。」
我来到了另一间房间。
男人垂着头，连我进来也没有反应，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
「李龙？」
我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男人这才抬起头，他的脸色非常的憔悴和灰暗。
还没等我说话，男人就露出了一个苦笑。
「我知道，你们怀疑是我杀死了女儿。
但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爱我的女儿，甚至爱过自己。
虽然我的女儿生下来就是一个畸形人，但一点也不影响我爱她。
警察姑娘，我看你应该才二十出头。
你没有孩子，所以体会不到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
抱歉，我说多了。
我怀疑，是我的妻子杀死了女儿。」
我沉声问道：「你是说，你觉得杀死女儿的是你的妻子？」
这时，我注意到李龙的眼珠突然往边上一斜，移向了我的右侧。
就好像，我右侧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忍不住扭头。
但我的右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李龙，我的旁边，是有什么东西吗？」
我看着他，轻声说道。
李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
「你亲眼目睹了你的妻子杀死了女儿吗？」我问道。
李小龙摇了摇头。
他迅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脸上慢慢浮现出恐惧。
「那天，学校给女儿布置了一个家庭作业，埋下一颗时间胶囊。
我女儿写了一张纸条塞进了铁盒里。
铁盒是我亲手埋下去的。
我还问过我女儿写了什么，但我女儿却说，那是秘密。
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求助。
我很了解我的女儿。
我知道，她一定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一开始，我以为是女儿在学校里被人欺凌了。
毕竟从小到大，她的外表受到了很多人的嘲笑。
于是到了晚上，趁着妻子熟睡的时候，我把铁盒挖出来了。
那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是妈妈杀死了我。」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
林晓玲和李龙关于纸条上的内容，竟然给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他们之中，必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我示意李龙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被纸条上的内容震惊到了。
第一反应就是女儿在开玩笑。
女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写下这样一句话。
我正准备将纸条放回去，找女儿问问清楚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楼客厅的窗户那儿趴着一个人。
我看见晓玲整张脸趴在窗户上。
与其说是趴，到了不如说是用力挤压。
虽然隔的远，但我依旧能感觉出，她的视线正在盯着我。
那一刻，我真的浑身瘆得慌。
当时我下意识的就把纸条给撕掉了。
等我回到客厅，晓玲就坐在沙发上。
她笑着问我，怎么去看女儿写的纸条了？纸条上写了什么？
晓玲笑的很奇怪。
警察姑娘，你见过正常人是那样笑的吗？
她整个嘴角都用力的往上扬，几乎要咧到耳朵根上了。
我告诉她，纸条上写的就是希望我们身体健康之类的话，没别的。
晓玲哦了一声，她站起来慢吞吞的回到了房间里。」
李龙深吸一口气，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那不是我的妻子。」
我记录的动作顿了一下。
「李龙，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龙抓了抓头发，他的情绪显得十分烦躁不安。
同时我注意到，李龙频繁的向我右侧看去。
但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我右侧什么也没有。
我实在忍不住了。
「李龙，从刚刚开始你至少看了十多遍我的右边，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李龙的脸色迅速煞白了下来，他嘴唇抖动了两下，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姑娘，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很难让人相信，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的妻子，被人替换了。」
06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我单独找到女儿，想要问清楚纸条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囡囡，你告诉爸爸，爸爸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女儿嘴唇抖动了两下，她突然看向了我的身后。
她抬起手指，指了指门。
我疑惑的走到门外。
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但是，当我看清楚门上的东西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门上，密密麻麻的竟然全是耳朵形状的痕迹。
是有人死死的将耳朵贴在门上，才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我头皮一下子炸开了。
有人一直在监听女儿屋内的动静。
我跑到女儿旁边，压低声音问她是妈妈吗？
她却什么也没说。
无论我怎么问，女儿都不说一句话。
「爸爸，说错话的话，我会被杀掉的。」
最后，女儿用微弱的声音哭着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她才只有九岁，但她绝对不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开始怀疑我的妻子，真的出现了问题。
原本她不太爱吃肉，但现在她却喜欢大口大口吃肉。」
说到这里，李龙突然说道：「可以给我来一根烟吗？我，我有些害怕。」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了李龙的要求。
我来到宋队的办公室，却发现宋队的脸色格外沉重。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屏幕上的监控，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敲击桌面，眉头几乎拧成了一道直线。
我来这里也差不多半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宋队如此纠结的表情。
「季湘，等会我要给你看的东西，你不要害怕。」
宋队给我看了一段视频。
是我刚刚在审问李龙的时候的监控记录。
一开始，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我看到李龙的眼睛看向我右侧的时候，我的瞳孔骤然缩紧。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频频看向我右侧。
审讯室的玻璃内，反射出我的影子。
而我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准确来说，是林晓玲。
她离我很近，脸近乎是贴在了我的脸上。
林晓玲眼睛睁的极大，嘴角拼命的上扬。
难怪当时李龙会露出如此恐惧的表情。
一股凉意从我的脚底直窜到头顶。
「怎....么可能....」我艰涩无比的说道。
当时我的身边，分明什么也没有。
难道林晓玲是*？
李龙口中的妻子被替换掉了的意思，难道是指林晓玲变成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花板的灯再次闪烁了起来，发出呲呲的声音。
我惊恐的注意到，监控里林晓玲的动作变了。
她的头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转了过来。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了。
我下意识的缩在宋队的旁边。
下一秒，灯光恢复了正常，
林晓玲的姿势没变。
仿佛刚刚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但最让我尴尬的是，我刚刚因为恐惧，竟然情不自禁的整个人坐在了宋队的身上。
我尴尬的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羞愧的连忙道歉。
宋队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但耳尖似乎微微发红了一点。
07
这次我和宋队决定分开审问林晓玲和李龙。
当我再次走到李龙面前的时候，我心里极为的不安。
这个案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把李龙要的烟递给他。
李龙颤巍巍的抓住，猛吸了一口。
「我很快发现了妻子的变化。
她之前不喜欢吃肉，但现在却变得对肉类特别的痴迷。
每天我的妻子都会去采购一些不知名的肉类回来。
甚至她还很喜欢吃动物的眼睛。
那天，是我女儿的生日。
有很多孩子来我家给女儿过生日。
晓玲她一大早就准备好了蛋糕，看起来和以前的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家的衣柜有一个可以供手指穿过的洞。
这个洞以前主要是防止女儿钻进衣柜，被困导致窒息的用的。
这些十来岁的孩子总是对这些奇怪的小洞感兴趣，他们依次把手伸进了这个小洞里。
但是很快，他们就一脸恐惧的把手拿了出来。
「叔叔，里头有人，在抓我们的手。」
孩子们惊恐难安的对我说道。
我笑了，这里头怎么可能有人呢。
衣柜很小，顶多容纳一个孩子。
而所有的孩子包括我女儿都在这里。
我说你们别害怕，不可能有人的。
紧接着为了证明，我就把手伸进了孔洞。
可是很快，我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因为我确实感觉到，我的手被什么冰冷黏腻的东西抓住了。
像是人的手指。
我打开了衣柜。
当看见里头的东西的时候，孩子们都发出尖叫。
我的妻子披头散发的整个人蜷缩在衣柜里面。
我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钻进去的。
她对我们露出了一个笑，说这是给女儿的惊喜。
林晓玲的笑容实在是太过于瘆人。
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孩子敢来我们家。
而我也发现，我的妻子似乎一直在监视我。
我们有时候会坐在一起看电视。
她的眼睛直视前方，看上去像是在看电视，但我却从屏幕上的反光看到，她的眼珠一直在死死的盯着我。
那天，我们在看一个恐怖片。
恐怖片的大致内容一个丈夫发现了妻子是杀人的秘密。
最后丈夫被妻子残忍的虐杀致死。
非常血腥的电影，但我注意到，晓玲她却一直在咯咯咯的笑。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她突然回头，问了我一句话。
老公，那天纸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啊？
08
说到这里，李龙用力的掐灭了烟。
老实说，我被他说的话给吓到了。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之前看到的监控视频，浑身泛起一股冷意。
「你知道为什么她要选择监视我吗？因为她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发现了她的秘密。
就像她监视女儿一样。
后来，我终于知道女儿发现的秘密是什么了。
两个月前，我给女儿的房间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我看见了床底下藏着一张脸。
一张被挤压的扭曲到变形的脸。
虽然她的脸已经变形的惨不忍睹，但我还是能认出，这是我妻子的脸。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女儿会如此害怕现在的妻子。
为什么她又会写下自己被杀掉的预言。
因为现在的林晓玲，根本不是人！
真正的林晓玲，已经被杀死了，并且被塞进了床底下的缝隙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都没有闻到尸体散发出的臭味。
你知道我当时看见的晓玲像什么吗？
就像一张面饼。
一个活人被挤压成了一个面饼。
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女儿惊恐的喘息声。
她告诉我，一定要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个秘密。
否则，就会被那个女人杀死。
我和女儿一直战战兢兢的活了两个月。
但是我没有想到，女儿还是被那个女人给杀死了。」
李龙的眼睛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哆嗦着说道。
「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个女人，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
他压低声音，眼皮不断的抽搐，极为恐惧道。
我的手心全是涔涔冷汗。
这时，我收到宋队的信息，让我出来一下。
我站起身，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突然手里的笔不小心滑落到了地上。、
我弯下腰，伸手捡笔的时候，身体却瞬间僵硬住了。
因为我看到，原本还坐的好好的李龙此刻头用力的垂在了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个姿势，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吗？
09
我后退两步，「李龙，你做什么！」
李龙仿佛才发现自己的古怪举动，脸色惨白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确定他没有奇怪的举动之后，才离开。
宋队的桌子的烟灰缸上，全是刚熄灭不久的烟蒂。
「宋队，林晓玲那边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吗？她说了和李龙截然相反的话。」
我的心提了起来。
宋队递过来一张纸。
纸上满满一页都是林晓玲的审问记录。
「李龙听到我说的话，并没有再说什么。
但他的眼神，分明就是不信任我的。
我趁他离开后，就赶紧把那张纸条撕碎了。
第二天，我赶紧来到女儿的房间，问她纸条上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儿却像是听到什么极为恐怖的话一样，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妈妈，我不能告诉你，否则我一定会被他杀掉的。」
我连忙说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女儿小小的脚趾捏紧了我的衣服。
由于她生下来就是畸形儿的缘故，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把脚当做手用了。
「妈妈，你救不了我的，一旦发现他的秘密，我就会被杀掉，包括妈妈也是，所以我不想告诉妈妈。」
女儿突然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我注意到，天花板上有两个手印。
这个手印宽大，明显就不是女儿的手印。
而且手印很深，像是长时间日积月累的。
我忍不住想，每天晚上会不会有一个人一直趴在上面，死死的监视着女儿。
之后，我更加确定我的丈夫，并不是原来的他。
原本我的丈夫对芒果过敏。
但那天我特地切了芒果试探他，他竟然面无表情的吃了下去，毫无过敏反应。
并且他一直在监视我，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我。
直到两个月前，我终于发现了他的秘密。
那天很热，我开了空调。
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空调里吹出的风，出奇的恶臭，还有咯吱咯吱的噪音。
我以为是里头卡了什么异物。
我拆出了空调的滤网。
那一瞬间，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我在上面看到了属于我丈夫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脑袋被挤压的不成样子，就卡在滤网上面。
我当场就吐的不行。
原来这就是女儿说的秘密。
丈夫早已死亡的秘密。
我忍住恶心把滤网重新放了回去。
就在我放回去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李龙的声音。
他死死的盯着我，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
「老婆，你刚刚开空调？」
「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我立刻说我什么也没有闻到。
这两个月，我和女儿一直活在恐惧里。
但是我的女儿还是被他杀死了。」
这是一份和李龙完全相反的说辞。
夫妻二人都认为对方杀死了女儿。
杀死女孩的，到底是谁？
这时，宋队告诉我，林晓玲的家人已经来到了警察局。
我们来到了门口。
那里坐着一位面容朴实的中年男性。
他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告诉我们他是林晓玲的哥哥，林华。
我把他单独请到了一个房间。
我把大致情况和林华讲了一遍之后，他突然猛地抬头，脸色难看的看着我。
「我妹妹和妹夫，他们根本没有女儿！」
「我不知道那个躺在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10
我和宋队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本来以为这个案子已经诡异到了极点，没想到现在竟然往更古怪的方向发展。
「你确定林晓玲没有女儿？」我提出了疑问。
林华的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我妹她年轻的时候生过病，怀不了孕，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而且她极为的重男轻女，完全不喜欢女孩子，我记得有一次我带我家姑娘去她家里玩，我姑娘不小心打翻了水，就被她扇了一巴掌。」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她家，但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她怀孕了，有孩子了。」
「当时，我虽然觉得很震惊，但也为她高兴。
我以为之前可能是医生误诊了，晓玲是有生育能力的。
作为哥哥，我买了很多补品去看望她。
她的肚子真的变大了。
晓玲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的一脸慈爱。
我试探着问她，要是是个女孩呢？
谁知晓玲竟然笑着说，都是自己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
我很高兴，以为妹妹变了。
后来妹夫回家了。
我发现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完全没有一点为人父的开心。
甚至，他似乎是在害怕。
没错，他看向晓玲的眼神，分明是恐惧。
我刚开始不理解，以为他是刚当上爸爸，还没适应的缘故。
我走前，是妹夫把我送到了门口。
他紧张的往里面望了一眼，压低声音快速的告诉我，晓玲根本没有怀孕。
妹夫拿出了晓玲的体检报告单。
我看到了上面清清楚楚写的无法生育四个字。
而且体检报告，是三天前的。
可晓玲却说，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妹夫的表情像是快哭了，「姐夫，刚开始我以为晓玲是生病了，医院检查，结果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反而比之前的更加健康，我带她做了B超，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妹夫会如此恐惧。
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很害怕。
就好像我妹妹的身体里，凭空多出了一个孩子。
后来过了一个星期，我给妹夫打了电话。
我想问问晓玲的身体怎么样了。
「姐夫，晓玲和孩子都很好，你放心。」
妹夫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我觉得很奇怪。
因为妹夫分明就知道，晓玲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他和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非常高兴的和我说着孩子的变化。
「姐夫，你知道吗，昨天孩子踢了我一下，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小家伙。」
听到他的话，我愈发的觉得不对劲。
明明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我担心妹妹和妹夫，隔天一大早就赶了过去。
一进门，我就看到妹夫的脸贴在妹妹的肚子上，笑的非常的开心。
「姐夫，刚刚孩子又动了一下。」
明明妹妹只怀孕三个多月，但她的肚子，比我妻子当时七个多月还要大。
我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了妹妹的肚子上。
你们知道吗？
我真的感觉到，她的肚子动了一下。
就连我，也开始怀疑，妹妹的肚子里确实存在一个孩子了。
妹夫给我拿来了B超报告单。
他指着报告单兴奋的说道：「姐夫，虽然医生说这孩子可能是畸形儿，你看她的手脚都是反着的，但是我们还是很爱她。」
「她长的和晓玲多像啊。」
他越激动，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我在这张报告单上，什么也没有看到。
对，没错，这上面根本没有孩子的形状。
而且晓玲怀孕才三个多月，胎儿只有六个多月才能看出五官的轮廓。
我当时怀疑，妹妹和妹夫的精神都出现了问题。
11
后来我的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去看晓玲。
直到一个月后，妹夫突然打电话告诉我。
他说晓玲生了，就在家里生的。
你们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我赶紧往晓玲家赶去。
我看到晓玲和妹夫两人围在一张空荡荡的婴儿床边，脸上挂着笑容。
太邪门了。
那里头根本什么也没有。
那孩子根本不存在。
可他们却一直说着那孩子的长相。
说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只是手脚长反了而已。
妹夫拿着摄像机一直在录像。
我浑浑噩噩的离开了。
我的妹妹和妹夫一定是疯了。
但我离开前，突然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哭声。
很尖锐，跟小猫似的。」
说到这儿，男人的头低垂了下来。
他的手指紧张不安的搅动在一起。
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
「后来，连我也开始觉得，真的有个手脚相反的孩子的存在。
我去晓玲家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孩子的哭声还有笑声。
那声音很尖很细，一点都不可爱，很阴冷。
那个笑声就像是要钻入你骨髓一般。
有时候，晓玲给孩子喂奶。
我眼睁睁的看着晓玲拿着奶瓶，喂给了空气，但是那奶瓶里的奶，却一直在减少。
就好像真的有一个孩子，正在喝奶一样。
「啊，姐夫，你抱一下孩子呗，她爬到你腿上去了。」
我听到妹夫笑着对我说道。
我感觉到腿上一沉。
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我的腿。
那天，我吓得逃跑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去过晓玲家。
可能你们会觉得，我就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
但是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两周前，晓玲给我寄了一份录像带。
这是那个不存在的孩子刚出生那天，妹夫拍的录像带。
我播放了这盘录像带。
我在录像带的画面里，真的看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果然手脚相反，她躺在婴儿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晓玲她，真的生出了一个不存在的孩子。
那孩子一定是*，他们怎么可能会杀死那个孩子？
求求你们，我妹妹和妹夫就算杀死了那孩子，他们杀的也不是人，是*！」
林华声嘶力竭地喊道。
突然，林华的眼神望向了我的身后。
我从未想过，能在人的脸上见到如此惊恐的表情。
「她来了，她出现在这里了！」
我转过头，瞳孔猛然缩紧。
我看到那个原本死去的女孩，此刻就在我身后。
她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背对着我们。
我的心脏狂跳。
林华更是抖的跟个筛子似的，发出惊恐又绝望的尖叫。
女孩的头一百八十度缓缓向我转了过来，我能清晰的听见她骨骼碎裂的声音。
头顶的灯光不断的闪烁。
突然，我听见了宋队用手指敲击了两下桌面。
清晰的声音传入到了我的耳中。
下一刻，眼前的女孩消失了。
光线恢复了正常。
我依旧惊*未定。
我刚要问宋队刚刚看见没有，却看到他走到林华的面前。
宋队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地的林华，冷声问道：「现在肯招了吗？」
我愣愣的看着宋队，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华喘着粗气，最后露出一个颓丧的笑来。
他无力的点了点头。
这时，小陈跑了进来，「宋队，那边的林晓玲和李龙都愿意招了。」
我震惊的看着宋队。
宋队看出来我的疑惑，「季湘，你马上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从刚开始，就没有凶杀案，没有女孩的尸体。」
「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
12
我不理解宋队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队带我来到了放女孩尸体
我满心疑惑的跟着宋队走了出去。
我发现警局里来了很多人。
其中有好几个，都是我曾经在电视上见过的大领导。
我连忙行礼问好。
领导对我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不用紧张。
之后，宋队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
「季湘，林晓玲和李龙以及林华，是三个月前，那起性质极为恶劣的儿童拐卖案的幕后主谋。」
这起集装箱儿童拐卖案的侦破，虽然我没有参与，但这起案件非常的残忍，我们所有人都知道。
三个月前，警察在某海口的货船里发现了三个装满儿童的集装箱。
打开集装箱后，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听说当时在场的很多警察全被熏吐了。
里面有几百个儿童。
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几十个。
大部分的孩子全部死了。
活下来的那几十个孩子，全部是畸形儿童。
而且他们不是先天畸形，都是后来被残忍的手段弄成畸形儿童。
这三个集装箱原本是要被运送到国外的。
这是一条畸形的产业链。
那些特殊口味的有钱人，专门买这种改造后的畸形儿童。
「其中一个孩子，就是你看到的女孩，她的手脚原本是正常的，但却被他们用手术的方式，替换了位置。」宋队的表情很冷。
宋队转头看着我，原本冰冷的表情变得缓和了一些。
「但是林晓玲他们非常的狡猾，他们从来不亲自参与这些，所以我们一直撬不开他们的嘴，也没有证据。」
「所以我们讨论了一下，决定用一种特殊的手段，来让他们自己坦白罪行。」
「那就是催眠。」
「但是他们的警惕心非常的强，之前普通的催眠方式我们也试过，都对他们没有效果，为了让他们能够深陷催眠，我们必须去催眠一个自己人。」
我张了张嘴巴，「所以那个人，是我对吗？」
宋队点了点头，「没错。」
「那我看到的那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我好奇的问道。
「那只是一个假人模型而已，你看到的地上的血，也都是假的。」
一个面貌斯文的男人笑着对我说道，并自我介绍他就是这次的催眠师。
「我知道警察的反侦查意识很强，所以我才让宋队以及你所有的同事都配合了我。」
「人类最恐惧的，就是未知的事物。所以人才会怕*，这次的催眠，我给林晓玲和李龙加了一段我们编写的记忆，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孩子，那女孩也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他们拐卖的儿童。」
「为了让他们之间产生间隙，所以我们必须要让他们对彼此产生怀疑和恐惧，所以我们编写了一段认为对方是*的记忆，让他们之间的信任感消失，并且对对方产生极大的恐惧感。」
「也就是说，他们说的看见对方的尸体，这些全是催眠的效果？」我震惊的说道。
催眠师笑着点了点头，「至于你看见的那段监控视频，是我们提前合成处理过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凶杀案，也没有*。」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忍不住感慨了一下催眠的神奇。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开关按下的声音响起。
光线瞬间全部消失了。
「是谁关灯了？」
很快有人说道。
「我没关。」
「我也没关。」
只有我站在原地，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催眠还没有结束吗？」我带着颤音说道。
宋队：「季湘，你在说什么，催眠早就已经结束了。」
我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刚刚我分明看到，一只明显异于常人的脚从黑暗中伸出，按下了灯关的开关。
突然，关着林晓玲和李龙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我们立刻赶了过去。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冲进我的耳朵。
我感觉脚下湿乎乎的。
宋队开了灯。
下一刻，我看到了触目心惊的一幕。
林晓玲和李龙，都已经死了。
地上的血几乎漫过了我的鞋子。
你们见过一个人的身体挤压成像是一团薄薄的面皮吗？
李龙的头和身体分离，不，准确来说，是他的每个身体器官，都被端端正正的摆放在了我们面前。
一起凶杀案，就这样在我们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因为这分明是不可能完成的凶杀案。
从我们听到尖叫声，到我们冲进房间，仅仅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一分钟，就能将人折磨致死到如此地步。
而且他们的死法，很像催眠里他们自己看到的对方的死法。
这，可能吗？
「去看看监控。」宋队冷沉的说道。
很快，我们看到了当时的监控视频。
林晓玲和李龙突然猛地抬起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但是监控里，分明什么也没有。
下一刻，灯熄灭了。
我看到了一只过于苍白的脚，出现在了监控视频里，最后，缓缓的完全遮住了摄像头。
「那，那是什么？」
有年轻的警察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
现在，我把这件事情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由于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奇，我们把这个案件叫做秘密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