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头部白癜风 https://wapyyk.39.net/bj/zhuanke/89ac7.html学人小传刘梦溪,著名文史学者,山东*县(今龙口市)人,年生于辽宁,中国人民大学级中国文学专业毕业,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终身研究员、中国文化研究所创所所长、中国文化史和学术思想史方向博士生导师,《中国文化》杂志创办人兼主编,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浙江大学求是讲座教授兼马一浮书院院长,长期致力于思想文化史、明清文学思潮和近现代学术思想研究,主要著作有《传统的误读》()、《学术思想与人物》()、《红楼梦与百年中国》(,韩文版)、《中国现代学术要略》()、《中国文化的狂者精神》(,韩文版)、《陈宝箴和湖南新*》()、《当代中国之传统与现代的变奏》(新加坡,)、《陈寅恪的学说》()、《马一浮与国学》()、《现代学人的信仰》()、《将无同:现代学术与文化展望》()、《切问而近思——刘梦溪学术访谈录》(香港,)、《学术与传统》(上、中、下三卷,)、《陈寅恪论稿》()、《七十述学》()、《中国文化的张力:传统解故》()等。阅读印象梦溪先生是我景仰的学术名宿大家。我与先生的渊源可上溯到20世纪80年代。在我所购的《年文学艺术概评》中,有一篇文章谈及先祖父(汤炳正)的《楚辞》研究,其结语是:“汤炳正先生的文章,很有说服力,看来《离骚》作于淮南王刘安之论,可以休矣。”这本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当年编的学术年刊,“主持编写”者正是梦溪先生。嗣后在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再读梦溪先生的著述,旋即被先生的才、学、识所折服。尤其是他有关陈寅恪的系列论著,如《论陈寅恪的学术创获和研究方法》《“借传修史”:陈寅恪与〈柳如是别传〉的撰述旨趣》《陈寅恪学术思想的精神义谛》等,莫不逻辑穿透力强,精义纷呈,或发前修之所未发,或为时彦之所未至,确实是“研陈”之尤为拔萃者。梦溪先生在怀念张舜徽的《学兼四部的国学大师》中曾说:“(才、学、识)三者之中,识最难,亦更可贵。”此论深得吾心。说到先生之“识”,初读《〈中国文化〉创刊词》的震撼,至今犹在心中激荡——“本刊确认文化比*治更永久,学术乃天下之公器,只求其是,不标其异。新,固然是人心所向往;旧,亦为人情所依恋。”“在学术上应特别重视中国传统,在广为汲纳国外的各种新观念、新学说、新方法的同时,刻刻不忘本民族的历史地位;在方法上,提倡从一个一个的具体问题入手……主张宏观与微观结合、思辨与实证结合、新学与朴学结合。”王蒙十年前曾说:“时隔二十年,又看《中国文化》的创刊词,写得还真是不错。”为撰写此文,近半年来,我又将寒斋所藏先生的著述,捧读一过,并做了笔记,记下感想,还曾专门请教吾师戴明贤先生,戴师亦爱读梦溪先生的文章。梁启超曾在《清代学术概论》中评说自己的文章:“平易畅达……笔锋常带情感,对于读者,别有一种魔力焉。”我对梦溪先生的文章,亦作如是观。学术转变弹指三十余年过去,而梦溪先生早已成为我国学术界一位标志性人物。他在四个方面的成果斐然:一是对20世纪中国现代学术思想和人物的研究;二是对中国文化史和学术思想史的研究;三是对国学与六经的研究;四是创办中国文化研究所与《中国文化》杂志,以传播与传承中华文化为己任,三十年如一日,矢志不渝。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是梦溪先生学术思想的自我转变阶段,这主要是由文学研究转向学术思想史研究。引导他发生学术转变的,乃20世纪的三位学术大师——王国维、陈寅恪和钱锺书。前后多年时间,先生心无旁骛、夜以继日地研读王、陈、钱的著作。先生的夫人陈祖芬老师写过一篇《不敢见钱锺书先生》的文章,其中说道:“在八十年代,如果你在北京的街头巷尾,看到一个人,或者在公共汽车上,或者在路上,在树下,在墙边,在任何地方,都拿着书看,这个人看的一定是《管锥编》或者《谈艺录》。”这显然非文学描写,而是饱含感情的纪实。梦溪先生自己也说,钱锺书的著作他的确读得很熟,每一本、每一篇至少都在三遍以上,读钱的笔记也有好多册。读陈寅恪、王国维亦然。这些阅读促使梦溪先生开始了一项浩大的学术工程,即着手编纂“中国现代学术经典”丛书,精选晚清民国以来现代学者的著作44家、35卷、共余万字,年至年,积七年之功始竟其役。河北教育出版社于年将其出版,翌年获“中国国家图书奖”。“中国现代学术经典”丛书架构的中国现代学术知识谱系,不止于王、钱、陈,对章太炎、梁启超、蔡元培、熊十力、马一浮、吴宓、傅斯年、冯友兰、金岳霖、张荫麟、陈梦家、张舜徽等20多位现代学术人物,均撰有专论或合论。而后又成《现代学人的信仰》一书。马一浮研究则是梦溪先生新开出的一个学术个案,所下功夫仅次于陈寅恪研究,前后十年,最后问世了“以马解马”的学术专著《马一浮与国学》。先生说——“我的学术兴趣中间发生了转移,我喜欢上了马一浮。本来是研究王、陈、钱,一旦进入马,其他就暂且推后了。马一浮在20世纪大师中,是学问最好的一位。史学和考据学方面,马一浮前面自当有人,但义理学,对中国思想义理的分疏方面,我看不出有谁能超过他。”梦溪先生研究近现当代学术思想的最重要成果,首推他为“中国现代学术经典”丛书写的总序,这就是著名的《中国现代学术要略》。年年底,当这篇总序以四个整版的篇幅在《中华读书报》刊载时,可以说引起学术界不小的轰动,老师硕学口耳相传,都说刘先生发表了“大文章”。这篇“大文章”发表后的次年2月16日,在梦溪先生家召开了一次高规格学术恳谈会。戴逸、庞朴、汤一介、李泽厚、李慎之、余敦康、王俊义等学界大家悉皆到场,发言热烈,并伴以有趣的争论。戴逸先生在事先给先生的信里,对《中国现代学术要略》称颂有加,但发言时则径直指出,哪些是不能不回答的问题,还有哪些问题不宜忽略。庞朴先生说,此文最大的问题,是对前辈学者只有“仰视”,没有“俯视”,站在前辈的肩上著论才是合适的态度。余敦康先生则不认同庞的说法,提出已往的教育,恰好是只有“俯视”,未能“仰视”。李慎之先生为缓解气氛,说他既不“俯视”,也不“仰视”,而是“窥视”。如今,李(慎之)、汤(一介)、庞(朴)、余(敦康)诸公都已作古,梦公府上那种高朋满座、大儒智辩的场景已不容易再现了。十年后的年,《中国现代学术要略》由三联书店出版单行本,又十年后的年出版增订本,这是梦溪先生自成一家之言的学术史之作,重点论述的虽是现代学术与人物,但对中国传统学术亦以前四章的篇幅,多所论列,而且胜义纷陈,都是长期研思积累的创获。如说“学术思想是人类理性认知的系统化,是民族精神的理性之光”“既顺世而生又异世而立是学术思想的特点。转移风气、改变习俗,学者之理趣覃思与有不灭之功焉”,以及“学术思想的隆替与变异是中国文化史上最壮观的一幕。就与历史行程的比较而言,可以说一代有一代的学术;但一定历史时期如果没有另外的学说与之颉颃和相互撞击,占据主流地位的学说内部便会分裂、内耗乃至自蔽”等等,都是令人警醒的创辟胜解。由文入史梦溪先生的学术历程,经过了“由文入史”和“由史入经”的过程。如果说,20世纪80年代至本世纪前十年,是“由文入史”的过程,那么除《中国现代学术要略》《现代学人的信仰》以及更早的《学术思想与人物》之外,他的专门研究陈寅恪与义宁之学的三书,即《陈宝箴和湖南新*》《陈寅恪的学说》《陈寅恪论稿》,应是“由文入史”个案研究的重要成果。《陈寅恪的学说》是对陈氏学说体系内部构造的疏解,《陈寅恪论稿》则是对陈氏学说体系外部学术触点的著论。值得注意的是,梦溪先生认为,作为史学家的陈寅恪,在他的著作中已经构建了一个历史文化学说的学术体系,其中包括独立自由的学术精神、中体西用的文化态度、“有教无类”的文化与种族的学说、独特的阐释学和诗史互证的研究方法等。梦溪先生的“研陈”是将陈学和义宁之学结合起来的,既研究寅老本身的学术思想和学术精神,同时亦研究他的家学渊源和义宁陈氏一族的优美门风。在“研陈”的同时,先生又研究了中国现代学术史上与陈氏关系最密切的王国维,知者称为“王陈并治”。他的《王国维与陈寅恪》一书据闻近期即将问世,不过从已读过的《王静安先生思想学行传论》《王国维与现代学术的奠立》《王国维的十重矛盾和最后归宿》三篇章来看,其搜罗材料之翔实、史实还原考证之细致和思想掘发之深入,均见出梦溪先生对现代学术开山王国维这一学术个案所作研究的眼界和功力。正是基于这样的理解,梦溪先生特别注意寅老对诗中之史和史中之诗的深层发掘,以及对历史事件深层结构和历史人物心理结构的发覆索隐,并把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