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与做人
有一个广为流传的真实故事:一个秋天,北大新学期开始了,一个外地来的学子背着大包小包,走进了校园,实在太累了,就把包放在路边。这时正好一位老人走来,年轻学子就拜托老人替自己看一下包,而自己则轻装去办理手续,老人爽快地答应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学子归来,老人还在尽职尽责地看守。谢过老人,两人分别。
几日后是北大的开学典礼,这位年轻学子惊讶地发现,主席台上就座的北大副校长季羡林正是那一天替自己看行李的老人。
这个真实的故事,触发我想到一个最简单却也最复杂,最基本又最终极的问题:人何以为人,人应该怎样做人。季羡林作为北大副校长,官也不算小了,工作也不可谓不繁忙,可他却尽职尽责地为学子看了一个多小时的行李,这虽是一件小事,却能反映出做官与做人在季老身上的和谐统一。
进而我又联想到如今某些头顶乌纱的人,虽然很会做官,但却不会做人。他们一朝为官,就得意忘形地忘记了自己还是“人”,片面追求官的感觉,忘记人的内涵。于是抛弃了我国修身做人的优良传统,心事不是用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上,成天琢磨的是怎样走门子,攀权势;研究的是如何去捧臭脚,拍马屁,当走狗,卖灵*;为了个人逞欲,可以不要人格,背信弃义,欺诈蒙骗;可以无视法纪,贪污受贿,钻营投机等等,只要于己有利,泯灭人性也心安理得。曾读到报导,说某地有一个单位,领导班子中有一个人坚持原则,不肯收受好处,结果班子“评议”时,得了“不注意领导班子团结”的恶谥。这是一种警告,若不悔改,下步就将在游戏中出局。“众人皆浊我独清”,是绝不能允许的。
本人有一位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朋友,一日谈起当前的社会风气时,说了句大实话:当了这些年官,对官场上的是非算是看透了,过去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现在是当官不坏,提拔不快。如果你事事都听文件上报纸上的东西,那就根本不要想办成一件事。不管你采取什么手段,只要把事情办成了,就是有能力的好干部。花的是国家的钱,*绩是自己的,何乐而不为呢?
看来,有了官位的人坚持做人原则,比平头百姓难度似乎要大一些,顾虑也多一些。比如上面说的那个不肯收好处的官和本人的朋友吧,就面临着做人与做官两难选择,而老百姓则少有这样的苦恼。但如果因此放弃做人原则,那是很难做一个好官的。窃以为,对一个干部来说,可怕的不是有官瘾,而是光有官瘾没有本事,又坏了良心不会做人。
在我国历史上,不管哪朝哪代,哪流哪派,都把修身做人视为人生的大事。入世很深的孔老夫子就认为,“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他甚至把修身做人,提高到能否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高度来认识,他的学生曾子就因为能“日三省吾身”,所以得到他的特别推崇。
如今时代虽然不同了,但古人强调的修身做人原则,并没有过时,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首先应当带头修身做人,提倡先做人后做官。只想做官而不想修身做人,就很容易成为昏官、贪官、赃官、坏官。王宝森、胡长清之流的堕落,不就是从放松世界观改造,放弃修身做人原则开始的么?道理很简单,为官者只有坚持修身做人,才能自尊自爱自律自强,正确行使手中的权力,做些有利于人民的好事;反之,如果放弃修身做人,人就可能成为非人,甚至猪狗不如,利用手中的权力为所欲为,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危害社会,危害人民。
对于名于节,公与私,善与恶,忠与奸,俭与奢,刚直与诡谲,勤奋与怠惰,谦虚与骄横等等,历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量尺;不同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对此都将作出不同的选择。常言道,火不侵玉,苍蝇不叮没缝的鸡蛋。要想处蓬蒿而不感愧怍,居陋室而不改气度,特别是那些手里握着权势、钱财,身边美女缠绕的人,要不为“执*”所累,也不去趋火附势,不做孔方兄的奴婢,也不喝美女的迷*汤,而做到“常在河边站就是不湿鞋”,那就必须日积月累地进行修养锻炼,树立起自己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打铁全靠自身硬嘛!
清代郑板桥写过一篇《竹颂》:“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此诗是写竹,也是写人,在任何环境下,做人都不能不讲气节。归根结底,做官者必须先学会做人。不会做人却又做官,那是很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