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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12 18: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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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尝河套四大累

解博夫

团部基建班严格说来就是个木工班,全班八个人,班长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师傅,七级木工,技艺精湛,泥瓦工方面也不外行。还有五个水平参差不齐的木匠,一个瓦匠,再加上我这个新来的什么匠也算不上的。大家都管班长叫师傅,可我还是习惯叫他班长。

听说班长是个老先进,对手下这些知青徒弟要求很严,生怕他们出问题,犯错误。

破木料锯大树是师傅的绝活。他的锯片比别人的薄,拉起来比别人省力,但动作要求高,每一锯下去必须不偏不倚,所以出材率高。因此,除了瓦匠师傅外,他所有的徒弟都要从拉大锯学起。

上班头一天,班长很亲切地问了我几句个人情况,然后指着站在架起的大树上拉大锯破板材的几个战友:“听说你读过建筑学校,上这里来是不是有些屈才啊?”

我憋着一身劲没处使,赶紧说“没有没有。班长,您就给我派任务吧!干什么都行。”

“好!那你就先去和宣传队一起给咱们脱坯吧。”

脱坯这个词儿,我好像知道,但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看着我疑惑的样子,师傅说:“你是学建筑的,建筑不就是盖房子嘛。房子用什么盖呀?用砖!砖是怎么来的?是用坯烧成的啊。不过咱们脱的是大土坯,给团部盖围墙用。”

说话间,师傅领着我穿过一片稻田,来到一条大渠旁。

一阵阵欢声笑语不断地传了过来,间或还有忽高忽低的歌声。

来到工地,只见脱坯的男男女女有十几个人,是团宣传队的战友。他们有的和泥,有的运泥,有的扣模,分工负责,配合默契,脱好的坯整整齐齐摆放在渠背一边。

班长把我领到跟前,对一个正在运泥的男生说:“郭队长,给你送来个壮劳力,学过建筑的秦为中。”

队长放下铁锨,过来握了一下我的手,笑着说:“新来的?脱过坯吗?”见我摇头,他就指着旁边一个女生说:“那就先去和小王学着扣坯吧。”

“别别别!”班长一听,连连摇头。“他身高力壮,让他去和泥吧。”说完,班长转过身背着手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队长欲言又止。等看他走远了,才回过头来对我说:“和泥太累,你还是先去扣坯吧。”

“谢谢队长,既然班长说了,我就去和泥吧。”

在一大堆泥土旁边,一个叫李韬的英俊小伙正在把它摊成一个大圆圈,中间留一个凹,撒进一些铡碎的麦秸,用铁锨反复翻倒。浸泡了一夜的黏土是从别处拉来的,虽然加上一些附近的沙土,但还是很有劲。如果铁锨直接插进深处,一点缝隙没有,就会被牢牢吸住,任你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端不起来。

我接过队长递来的铁锨,一下一下把圈外的泥倒进中间。李韬赤着脚站在圈中,一边把泥倒到另一边,一边用脚来回踩踏,有时还弯下腰,用手把整块的泥疙瘩摸出来捏碎。他告诉我,如果不这样,生土留在里面,脱出来的坯容易断裂。我一边听他讲,一边学着他的样子,把铁锨高高端起,然后翻过来把上面的泥狠狠摔到地上。这样反复倒来倒去,直到泥“熟”了为止。

这个动作,我刚做了二十几下就开始出汗了,到了四十几下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李韬笑着对我说。“你刚开始干,悠着点劲儿,摔几下就喘口气儿。”

我历来自认身大力不亏,干活一般都比别人有劲,有耐性。所以还是不服气地继续猛干。

没多长时间,我就感到插进泥里的铁锨,有点拔不出来了······

“秦为中,我去方便一下,你给小王运泥吧。”邢队长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把他的板锨递给了我。

运泥也有学问。

用板锨铲一团泥,在坑坑洼洼的草地上,深一脚浅一脚走二十多米,要一直平着端到渠背上,扣在坯模里,路上不能撒漏。一次脱一块坯,泥少了不够标准,多了会溢出来。开始我动作比较僵硬,端过来的泥不是多就是少,小王一会儿用抹子把这块坯多出来的泥抠出去,一会儿把那块坯缺的泥填进去,每一块都得抹得平平整整,给她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看着我不好意思的样子,小王微微一笑说“没事,别太较劲了。”

运了十几趟之后,我慢慢找对了感觉,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八九十。

这个活,其实一点儿也不轻松,只是在空手回来的时候,有个缓冲,略微能休息一下。

队长回来后,喊了一嗓子,让大伙歇歇。话音未落,人们手中的工具已经纷纷落地。

小王挺直腰板,对着大渠“啊咿唔咿啊”地练起声来;还有几个压腿的,劈叉的;李韬居然来了个我说不出名字的动作,从泥堆里翻了出来。

队长告诉我,他们中间有跳舞的,有唱歌的,有拉小提琴的。没有演出任务的时候,要参加各种劳动。

快到中午的时候,工地上逐渐安静下来,除了干活的声音,听不见别的动静了。

大家都累了。

我浑身上下溅满了稀泥点子。脸上的泥让汗水一冲,直往下流泥汤。手上的稀泥,被太阳晒干,一使劲儿往下掉粉,粑得肉疼。鞋是湿的,裤腿是上的,浑身上下都是湿的······

吃过晚饭后,几个小木匠看我浑身瘫软趴在床上,七嘴八舌的逗起我来。

“怎么样?累呲了吧。”

“这回尝到了河套四大累的滋味了吧?”

“什么四大累?”我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和大泥、脱大坯,割大麦子挖大渠。”

“哎哎哎,你说的不对,第四大累是······”这个话音未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打住、打住!年轻人不懂的事儿,别乱说······”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

第二天上了工地,我二话没说,脱掉鞋子,站到那一大堆黄土中间继续和泥······

在拉不完的大锯声里(各连建筑用的木料都由这里加工),我终于等来了麦收季节。

自从知道了河套四大累之后,我就在期待着这个时候。因为渠,我挖过了(虽然不算大);坯,我脱过了;泥,我和过了;就差这个割大麦子了。

不出所料,在龙口夺粮的关键时刻,团首长下了命令:机关各部门抽调人员,支援连队麦收。

老班长第一个给我报了名,在分连队的时候,我要求去了一连。

一连不是种麦大户,所以没有配备联合收割机。七八百亩麦子全靠人工收割,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颗粒归仓,压力还是相当大的。

连长指导员照顾机关兵,把我这个第一次割麦子的分到了第三梯队,负责收割连队周围的零星地块。而精兵强将则浩浩荡荡杀向较远处几块上百亩的麦田。

早上起床号响过之后,指导员、连长先后做战前动员,布置任务。

望着主力部队歌声嘹亮,意气风发地列队出征,我的心里隐约有些失落。

我们这个梯队一共有十个人,多是体弱多病的女生,还有两个无病呻吟,谁也奈何不了的男生。领我们干活的是一个女副排长,她因为刚做完阑尾手术,本应卧床休息的。

副排长把我和两个男生分成一组,我在中间,他俩一边儿一个。

其他人分成两组,副排长前后照应。她拖着羸弱的病体,第一个挥刀开镰,虽然动作不是很快,但非常熟练。

我个子高,按说割麦子是劣势。但由于从小喜欢运动,身体柔韧性比较好,弯腰下蹲都没有问题,还有在村里干过割豆子等农活,所以割麦子还不算太难。我深呼一口气,仔细地学着副排长的样子,割倒三行打成要子摆在地上,等旁边两个人割完麦子放到上面。

回头一看,旁边的两个人懒散散慢腾腾地把割下的麦子,漫不经心地扔到要子上。我有些着急,但又不好说什么。

开始,副排长她们几个女生和我并驾齐驱,后来由于我动作越来越熟练,她们也稍稍落在后面了。

到地头以后,我回头喊了一声加油,可那两个人根本无动于衷。于是,我只好迎着他俩往回割他们没完成的。

与副排长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耸了耸肩膀,望着我无奈地笑了笑。

当三个男人又站在一条线上的时候,我忽然灵机一动:“二位,我给讲个故事提提神怎么样?”

胖子咧了我一眼,没说话。瘦子抬头问道:“什么故事?”

“破案的。”我欲擒故纵地说,“《女人比男人更残酷》”

哥俩立刻来了神,“讲!讲!”

“一架豪华的私人包机翱翔在蔚蓝色的大海上。某跨国公司的一个高级主管正在翻阅文件。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空姐托着咖啡进了办公室。

她放下咖啡,······弯下腰,撩起裙摆,把绑在自己大腿上的一支雪茄烟放到托盘里,划着了长长的火柴帮他把烟点着。

主管抽了两口,感到非常惬意。望着脸上堆满神秘笑容的空姐,他又使劲抽了两口。

怦的一声闷响,主管一下子趴倒在写字台上,他的后脖胫上有一个冒着黑烟的弹洞。

空姐快速锁上门,迅速脱下身上的长裙,打开墙上的壁柜门,拿出一套降落伞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并戴好了头盔,

然后打开一个定时器······

屋外正在打字的女秘书站起来敲门。

空姐从容地打开一扇舱门,往后一仰······。”

我一面讲着故事,一面割着麦子,速度一点儿也没变。身旁两个听故事的人一会儿就落在了后面,而两组女同胞始终跟我保持在同一条线上。

他俩听不清了,就着急慌忙往前赶,割下的麦子,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有的根本没有割倒。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们要是割成这样,我就不敢讲了······”

那俩互相看了一眼,返回去,把散落在地上的麦子收拾好,又赶了上来,“好好割,好好割,快讲,快讲!”

我看这俩其实会干,也能干,就弯下腰,继续往前割:

“当空姐的降落伞快落到海面的时候,空中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飞机爆炸了。

一辆摩托艇朝着她飞快的驰来,驾驶员一身白色的比基尼泳装,把她衬托的妖艳动人。她把空姐拽上摩托艇,飞驰而去。

海岸边,一个男人正在对着一台机器录音,一抬头,发现两个漂亮的比基尼女郎走过来。其中的一个美女笑着问他‘您是温伽德先生吗?’他微笑着点点头。这时,另一个美女举起了手里的弓箭,扣动了扳机。

两个女人快步走到机器前,使劲取下了两盘录音带,转身潜入海里······”

讲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发现他们紧跟在我的后面,割下的麦子比较整齐地放在我打好的要子上。

于是,我就继续重复着割麦子,讲故事······

“原来这两个美女,一个叫艾尔卡,一个叫希尔芙。她们都是英国一个石油大亨韦斯顿雇来的杀手,专门谋杀公司的竞争对手。”

几天过去了,在炎炎烈日的暴晒下,在蚊叮虫咬的攻击下,我们不停的割着麦子,讲着故事······

什么《巴黎圣母院》、《一只绣花鞋》、《第二次握手》、《三剑客》、《悲惨世界》······

总之,我把自己能想起来的,最精彩的情节都整理出来,讲给他们听。

四天下来,我们比连里规定的时间提前两天完成了麦收任务。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指导员当着大伙的面表扬了我们,特别点名表扬了那两位我身边的战友。

本来连长让我们休息一天,但是,我们都知道,龙口夺粮要争分夺秒,就连胖子和瘦子都说,我们不休息,等麦子都收回来再说。

副排长带着一个女战士把自己碗里的那颗鸡蛋放进他俩的碗里。

小哥俩端着碗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语无伦次地说:“谢谢,谢谢!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里一热,走过去展开双臂搂住他俩的肩膀:“哥们!

够意思。明天我讲个最好的!”

“秦为中!”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喊,海澜和大可不知从哪里飘到我身边。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她俩同时把一颗鸡蛋夹到我的碗里。

“你都来了好几天了,为什么不去找我俩?”大可假装生气地问我。

说心里话,我要求到一连来,就是因为这里有两个认识的战友······

看着我窘迫的样子,海澜班长微微一笑:“你够棒的!”她用磁性十足的低音轻声说,“能把这俩带起来,真不简单。”

几句话过后,我才明白,原来副排长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她们住在一个宿舍。

我想把鸡蛋还给她们,俩人笑着走了。

“过两天休息了,给我们讲讲孔月的故事。”大可回头叮嘱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第三梯队全体人员最早出发,信心百倍地冲向麦收主战场。

天已经大亮了,但其实才是凌晨四点多。

副排长领着我们抄近路,直奔麦收攻坚战的最后一块阵地——一百多亩的九号地。

我个子高,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走了大约七八分钟,我发现,前面哥俩有点左右摇晃。我赶上一步,发现他俩居然闭着眼在走路。我又往前看了一下,觉得姐几个好像也没有睁眼。

我不由得惊呼一声:“你们可别摔着啊。”

“这叫本事。你也学着点儿吧。”领头的副排长回头一笑。

我这才发现,她们几个女生,都牵着前面人的衣襟。所以摇晃的幅度不大。而这哥俩,因为是各走各的,所以有些晃荡。

由于走的是田间踩出来的小路,两边都是麦子,没有什么沟坎,即便摔倒,也没什么危险。所以大家才敢睡着觉走路。

望着这些梦游般行走着的战友,我的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惊讶,是佩服,是感动,好像还有一些酸楚。

我也把眼睛闭上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身后的一阵笑声惊醒,睁开眼一看,几个战友都站在地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孤独地继续往前走,就像神话故事里被施了魔法的人一样。

我真睡着了,但还在继续走路。

随着大部队的到来,九号地上热火朝天。

“是英雄,是好汉,麦收战场比比看。”口号声、拉歌声、叫劲声此起彼伏,银镰飞舞,麦浪滚翻,红旗飘飘,人欢马喧······

初升的太阳,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儿,刚一出来,就热得人汗流浃背,晒得人浑身冒油。可是,即便如此,每个人都是长裤长褂,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谁也不敢脱衣乘凉,因为那如火的骄阳,分分钟就能把你的皮肤晒得通红,甚至爆皮。还有那些本应在夜间才会出来的大黑蚊子和小咬,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敢出来耀武扬威,随时都会盯上你来一口,无偿地把它的体液留给你,使人防不胜防。而稍有不慎,那无处不在的麦芒,就会毫不留情地在你身上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划痕,奇痒无比。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你急火钻心,恨不得把那层皮肤扒下来。

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我扯开喉咙讲了起来:

“······当他们知道丁洁琼的父亲,原来是周恩来总理的好朋友,而且还是一位革命烈士的时候,他们吃惊了······”

听着我沙哑的声音,胖子突然打断了我。“别讲了,别讲了!”紧接着,身后的瘦子也喊了起来:“好好割麦子,割麦子!”俩人说着,挥舞着镰刀“噌噌噌”地干到了我的前面。我回头一看,麦子割得又整齐又干净。

我感激地望了他俩一眼,弯腰追了上去······

时近中午,好像不管你带多少水,不知什么时候就喝完了。不管你喝了多少水,总觉得喉咙是干的,干得冒烟儿。

每当割到地头,就会有人去找那几个少的可怜的,没有被晒干的渠沟,用双手捧起来,狂饮一番。不管水里面是绿苔还是黄苔;也不管水里面的那些几乎看不见的小动物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最后还要用瓶子、饭盒,甚至是帽子,给其他的战友带点水回来。

炊事班送早饭的时候,迎来了战友们的一阵阵欢呼(我们前几天都是回连里吃饭)。而当中午饭还没有送来的时候,有些心急的战友便会发出阵阵抱怨,有饿急了的,还会苦笑着骂上几句:“这他妈的炊事班,想把爷们饿死呀!?”然后,望眼欲穿的盯着那条通往连队的小路。

送饭的毛驴车终于来了,大家一拥而上······

炊事班杜明分完饭菜,趁大家吃饭的功夫,顺手抄起一把镰刀割了起来······

跟在他后边的,是锅炉房烧水的高婷。她缓缓走进麦田,轻轻跪在地上,慢慢移动着因严重关节炎而不敢伸直的双腿,一颗一颗捡拾整理着散落的麦穗,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今天是麦收的最后一天了,我就是捡几个麦穗儿,也要来一趟。”

公里公道地说,麦收期间的伙食还是不错的。吃饱喝足之后,女生多半是斜靠在麦堆上,男生则是放肆地仰面朝天,四仰八叉地躺在铺着麦秸的地上······

尽管大家都在抓紧这宝贵的半个小时,闭目养神,我的耳边却轰然响起了那熟悉的歌声:

蓝天作帐地作床······

当我们爬起来的时候,杜明他俩把大小炊具用屉布裹起来,系在车厢下面,然后装满一车麦个子,他在前面牵着毛驴,与那部拖车和几辆马车一起,奔向连队的场面。

望着跟在毛驴车后面那个步步前行的女战友,我觉得她的背影越远越高大,在骄阳下亭亭玉立······

这一天,我们干到晚上九点多,全连预定六天完成的麦收战斗,只用五天胜利结束了。

晚饭时,我吃了三个馒头(其中两个是海澜和大可送来的),四个窝头······

回到宿舍还没躺下。那哥俩就一连声的催我,“快讲,接着讲!”

我重重地躺倒在床上。清了清喉咙开讲。

“······

“丁洁琼因为反对美国在广岛使用原子弹,而被美国政府关押起来

······

苏冠兰在与特务搏斗的时候,叶玉涵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

我刚讲了几句,屋里已是鼾声如雷。

须臾之间,我也加入了这动听的鼻音小合唱······

第二天,全连休息,中午会餐。

早饭后,大可从食堂直接把我拉到她们班。

九个人的宿舍里,挤了将近十五六个人。他们中间有几个人是和大可一块,跟孔月她们从仓阳火车站坐同一趟车来的,所以她们都知道我在车站送别的那一幕。

在她们的齐声催促下,我给她们讲了一些孔月的事,不是故事。

孔月是我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她德智体样样都好,特别是语文很棒,四年级就在报刊上发表过诗歌······

我俩在文艺演出中扮过母亲和儿子······

困难时期,她从家里拿饭给我吃······

升入中学后,孔月和我同校,还分到了一个班,并且当了班里的文体委员。

本来选班委的时候孔月得票最多,理应担任班主席。

因为在开学不久的校秋季运动会上,她带领我们班一举拿下初一组拉歌第一名;更因为在学生会和团委办的七期校运会快报上,刊登了她写的五篇稿件。其中为初三那个在五千米长跑中摔伤,但坚持连走带爬,“跑”完全程的戴眼镜男生写的小评论《光荣不仅属于第一》,更是在一百多篇刊稿中,被评为最佳来稿。

这个进校仅仅半月时间的小女生,在全校包括高中那些喜欢语文写作的同学之间声名鹊起,也赢得我们全班同学的信任和喜欢。

然而,班主任最后宣布的分工结果是孔月担任文体委员。

我当时很不理解,气哼哼地想去问问老师。

孔月笑着拦住了我。我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很快高兴起来。孔月的五篇稿件中,有一篇是给我写的,《赞跳高运动员》:

九尺标杆横眼前,

考验跳高运动员,

身似雏鹰体轻转,

跳高纪录把身翻。

因为我打破了初一组男子跳高纪录。

接着,我又讲了孔月帮助表姐教训小瘪三的事。

最后,我讲了孔月为了成全我和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姐,为了让我留下来守护母亲陵寝,照顾辛老师和姨妈,咬破手指写下血书,顶替我来兵团的来龙去脉······

不知什么时候,宿舍窗户外也趴上了好几个听众······

我还没有讲完,屋里屋外的人们已经吵成一片。

“哇!青梅竹马。”“该娶表姐。”“不!该爱孔月!”“真爱无私啊!”“怎么像小说呀?”······

最后她们旗帜鲜明地分成两派:表姐派让我抓紧时间回去和表姐结婚;孔月派强烈要求我立即和她明确恋爱关系,申请把她调过来,或者我调到她们团······

我离开的时候,两派人马都冲出屋来,把我围在中间,继续争论着:“娶表姐!”“追孔月!”

我好容易冲出人群,落荒而逃。一路上,我耳边只响着四个字:表姐······孔月,孔月······表姐······

作者解博夫简介:

山东省青岛市届初中毕业生。年到内蒙建设兵团17团,先后担任宣传队中音号手、团政治处报道员,后任农场政工科干事、中心学校校长等,年调回爱人所在地天津,先后在国企从事党务工作,年任技术学校校长兼书记、顾问,年退休。

来源:兵团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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