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人郎”到“泥人徐”
徐远渭告诉我,在他的摊子前面放着不少 自制广告 : 赵本山 咧着嘴以最经典的表情斜睨着顾客,而影星 * 则满脸笑容,那大鼻子分外显眼。这些泥人塑像都是他的杰作。
有些比较挑剔的顾客找徐远渭塑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不像不给钱啊! 面对这样的顾客,徐远渭的第一反应就是微笑,他总会在接下来的15分钟时间里,用行动告诉顾客: 你放心,咱这手艺可不是吹出来的,是靠十几年时间来一下一下捏出来的。 而每每作品完成时,那些挑剔的顾客总会好奇地起身看效果,拿着镜子照上一照,最后,再挑剔的顾客也会对他的手艺表示心服口服。
徐远渭说,他塑像一般都选用白、红、灰等单色的粘土,因为那样捏出来的人像,看上去会比较有艺术感。
在开始塑像前,徐远渭先要上下扫视眼前人,手里捏着粘土,在很短的时间里,捏出整个人的面部轮廓。在进一步塑造出鼻子和嘴巴的轮廓后,再用一些小工具,压出人脸上的皱纹,刻出眉眼等部位。最后的步骤是抹平泥像。这样完成一个泥塑,他只要用15分钟。
路遇名师, 泥人徐 练就细致柔和之泥塑绝艺
21岁那年,徐远渭遇到了后来的师父朱伟伟。
那年的3月16日,徐远渭在绍兴街头摆摊,摆下不久便有人上来询问。这人就是朱伟伟,他是一位精通泥塑、面塑的家传民间艺人。看着徐远渭粗糙但充满灵气的作品,朱伟伟认定这个小伙子是可造之材。之后,他提议,要徐远渭跟着他一边帮忙一边学泥塑手艺。徐远渭答应了。
第二天,徐远渭就跟着朱伟伟到了宁波。在那段时间里,他担任师父的下手,帮忙准备材料、和面团、调颜色,也开始学艺。朱伟伟从不手把手教他,多数时候只叫他在一旁看着自己摸诀窍。4个月后,两人到苏州虎丘参加当地的庙会活动。就在那时,徐远渭第一次尝试塑像,获得了成功。 那次来了三个日本客人要求塑像,师父一下子忙不过来,就让我帮忙做一个。因为是第一次,刚开始,我手抖得厉害。师父做完两个,我一个还没完成,足足做了一多小时。不过完成后顾客很满意,还硬拉着要跟我拍照。我高兴得很,这说明我的手艺获得认可了。 正是这次的难忘经历鼓励了徐远渭。之后,他正式开始塑像,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细致柔和,并为自己赢得了 泥人徐 的尊称。
一年后,朱伟伟去了昆明,而徐远渭则选择到了杭州。
在杭州的几年时间里,徐远渭声名鹊起,先后受邀两次赴日本,一次赴韩国参加民间手工艺术交流活动。至今已为上万人塑过像,其中欧元之父蒙代儿、马云、曾志伟、朱启楠等名人也都曾找他为自己塑像。现在,徐远渭每天的时间主要分成两块:一边是在河坊街上摆摊塑像,另一边是在几家幼儿园里担任手工艺术老师。
收徒传艺,只要有心人来学他就收
几乎所有民间艺术都会遇到收徒难的问题,徐远渭也是如此。杭州这边的生意让他无法分身,同时,他还留恋着苏州那边结下的好朋友,时常想再回去看看。好几次,徐远渭都想收个徒弟帮忙打理,可惜却没有人选。
此前,有个*岩小伙找过徐远渭,主动要求拜师学艺,徐远渭爽快答应了。照着规矩,他让小伙子帮忙打打下手,在旁边自己估摸。原想过三天后就教授手艺,谁知小伙子捱了两天就离开了。徐远渭很是感慨: 干我们这行其实没有人们想得那么有趣,每天这么干,如果不是真正爱好的人,是一定会觉得枯燥的。 他没有责怪那个小伙子,但多少有些遗憾。 我也没有多少要求,只要有心人来学我都收。年纪最好在20岁之下。上了20岁,万一学艺不成,怕耽误不起。
此外,徐远渭有一个关于手工作坊的想法。他对民间曾盛极一时而今湮没了的虎丘泥人颇感兴趣: 我估摸虎丘泥人有点类似无锡泥人,如果能把失传的东西挽救回来,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苦于没法找到原始资料,徐远渭还在摸索。若是成功,他想成立一个虎丘泥人的手工作坊。
平时,有不少人曾向徐远渭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你不觉得厌倦吗?徐远渭多半会伸出一双手笑说: 能把一团烂泥变成人像,多神奇! 他的一双手,不仅传承了一项民间艺术,也捏出了自己的生活。(徐肖富)